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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2章 09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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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條路本就偏僻, 到這個點兒更難見車輛。

安想兩條秀氣的眉毛擰成毛毛蟲,她一方面害怕裴以舟是安禾源派過來的人;一方面又擔心他的身體情況,畢竟的確是她開車不小心才導致的這場車禍,放任傷者不管實在說不過去……

裴以舟半瞇著眼睛斜向安想, 見她一臉糾結, 頓時閉目哼唧起來:“我要死了……墨墨, 爸爸恐怕見不到你了, 爸爸要去找你媽媽了……”

他捂著腦袋,臉色苦楚, 話裏話外皆是心酸。

安想於心不忍,上前兩步把裴以舟拖到路邊,上下打量著他,“你有孩子?”

“嗯。”裴以舟表情落寞,“四歲半了。”

“還小呢……”安想低低呢喃, 眸光閃爍兩下,終於下定決心,“我沒有手機, 你手機借我,我幫你叫你的家人和救護車來。”

安想覺得眼前的男人應該不是什麽壞人, 但還是留了個心眼兒,萬一他真是安禾源派來的,自己傻乎乎和他走豈不是羊入虎口。

“我沒家人。”

“啊?”安想再次傻眼。

“這地方這麽偏,救護車過來我早就涼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說、說得也是喔。

安想緊擰眉頭,完全不知道怎麽辦才好。

裴以舟安靜望著她。

日光下的女孩兒發絲如墨,綢緞似的披在肩頭。她應該被安彥澤養得很好, 奶白的皮膚泛著一層健康的粉, 桃花眼是熟悉的樣子, 不管是皺眉還是沈思都可愛得讓他心尖兒發顫。

這是他心愛的女孩。

他跋山涉水尋找的姑娘。

裴以舟得知安彥澤把安想藏在A城後,第一時間過來找人,害怕打草驚蛇,所以此行只有他一個人,萬萬沒想到兩人會在這裏相見。

可是安想好像被封印記憶不記得他了。

沒關系。

只要她好好活著,他便開心。

“我頭很疼,你可不可以開車送我去醫院。”

都說人生如戲,全靠演技,此時的裴以舟拿出百分之百的演技來蠱惑安想。他知道她善良又心軟,於是故意垂著睫毛,抿著嘴唇,墨色的瞳孔閃爍著小心翼翼的光芒。

他皮相好,氣質又矜貴,額頭上的傷痕讓他看起來脆弱又無辜。

安想……是顏狗。

這幅好皮囊讓她沒出息的心軟了。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這是我的身份證。”裴以舟從錢包取出身份證塞到她手上,“先壓在你這裏,我不會騙你。”

安想低頭看向那張身份證,一楞:“裴以舟?”

“嗯?”裴以舟揚眉,“認識我?”

安想沒說話,不由自主想起邰蘭宜先前和她說的內容。她要讓她當裴以舟死去老婆的替身,不過……應該不會這麽巧吧?萬一兩人只是同音不同字呢。

“好吧,我送你去醫院。”安想收好身份證,開始思考要不要用這個男人的身份證辦理一張銀行卡,然後把安禾源的資產全部轉過去,反正她偷偷做,這個人估計也不知道。

安想覺得……自己變壞了。

她一本正經地說:“不過我車技不好,也不認識路。”

裴以舟淺笑道:“沒有人會在同一天出兩次車禍。”

“……”

這、這倒也是。

“那你的車呢?”

“待會兒我會找保險公司的人來拖走。”

“喔。”

兩次又一次陷入沈默。

裴以舟看著她:“我頭很暈,你能扶我一下嗎?”

“哦。”安想很是聽話,擼起袖子扯住裴以舟胳膊,深吸口氣把他從地上拉起,隨後架在自己肩膀上往車的方向走。剛才還沒覺得,現在才發現男人很高,估計一米九,也很沈,短短幾步路走出一身汗。

裴以舟全程假裝美弱慘,勾唇享受著媳婦的照顧。

她還是軟軟小小一只,本體的模樣與原來沒多大差別,眉毛可愛,眼睛可愛,鼻子可愛,全身上下哪裏都可愛。

當然,最可愛的還是那熒綠的靈魂,像盛春般明媚,彰顯著主人健康的生命力。

裴以舟鼻尖輕動,從她身上飄來的蜜桃香讓他心情頗好。

“我坐副駕駛。”

安想皺眉看向他。

裴以舟臨危不懼:“可以幫你指路。”

嗯,這倒是。

哪怕有導航,安想對這裏也不是很熟悉。

她沒有多說,攙扶著裴以舟坐上副駕駛,並且貼心地把他扣好安全帶。

裴以舟抿了抿唇:“謝謝。”

“應該的。”安想繞過對面坐上駕駛座,發動引擎,車子歪歪扭扭繼續往前開。

裴以舟知道安想車技不好,但沒想到這麽不好,好好一輛小轎車硬是被她開出碰碰車的水平。再看安想嘴唇緊繃,目視前方,模樣專註又緊張,想必耗費不少精神力。

他喉結動了動:“你……”

“裴先生你別說話,我要上高速了。”頓了下,“我沒駕照可以上高速嗎?”

高速……

沒駕照。

敢情這大半天都是無證駕駛?!!

裴以舟眼角猛跳,“你先靠邊停。”

“啊?”

“我開。”

“……啊???”

“我不想在同一天出兩次車禍。”

就算他是吸血鬼,身體素質優於常人,也架不住飛來橫禍。

安想慢吞吞地把車子在路邊停穩,兩次就此換了位置。

“裴先生,你頭不暈了?”安想瞥向裴以舟額頭,那道傷痕正在愈合,沒來得及擦幹的血液緊沾著皮膚。不知是不是錯覺,她感覺烏龍茶的味道濃郁不少。

“不礙事。”裴以舟語氣淡淡,發動引擎向前駛去。

她不由自主偷瞟著他。

男人穿著黑色襯衫,扣子松開兩顆,露出的脖頸修長,鎖骨精致,從這個方向可以看見凸起的喉結。他熟練駕駛著車輛,操控方向盤的雙手生得過於漂亮。

安想又小心瞄他的臉。

斑駁光影溫柔勾勒出男人側臉的線條,濃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落出一片扇形的剪影。

——好看。

安想心中悸動,無端覺得眼前的人親切。

她的目光從最開始的小心打量轉為光明正大的欣賞,就算裴以舟心理強大也承受不住這麽長時間的熾熱註視。

他深吸口氣強作鎮定,隨意搭話:“你叫什麽。”

安想回過神,“安想。”

“看你出來得很匆忙,是要去工作嗎?”

“不是。”安想搖頭,“我在躲人。”

“嗯?”

安想咬了咬唇,手指摸向口袋,那裏裝著用劫持安寶珠換來的斷絕聲明。她一時沖動,以為拿著聲明就可以擺脫安家控制,冷靜下來仔細想想,發現根本不是那回事。

她的戶口本身份證都在安禾源手上,她無依無靠,就算有錢也找不到住的地方。

安想感覺胸前壓了一塊沈甸甸的石頭,讓人出不上氣。

“不舒服?”

安想搖搖頭,背過身擦著眼淚。

就算她不說話,裴以舟也能從她的神情中猜測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。

裴以舟這次過來就是想帶安想回家,沒想到她會忘記原來發生的一切,既然如此自然不能再用尋常法子。但也不能直接表明身份,她不會信,說不定還會嚇跑。

車子在一家門診前停下,安想沒有動。

“那、那你……”

“不行了,頭好暈。”

安想話未說完,裴以舟便仰靠在椅背上。

“……?”安想一臉問號,“你剛才不是還好好的。”

開起車來和藤原拓海似的,還和一輛摩托車來了場車王爭霸,那時候也沒見他說頭暈。

“你不會是裝的吧??”安想開始懷疑裴以舟動機不純。

裴以舟指著腦袋糾正道:“註意措辭,我這叫身殘志堅。”

“……”

行叭。

誰讓她車技不好呢。

安想心不甘情不願地攙扶著裴以舟進入門診,她正準備叫個護士過來,就見裴以舟先一步把信用/卡遞過來,“麻煩幫我掛號。”

“……”

行叭。

掛號。

安想揣著卡和身份證,認命去掛號。

裴以舟獨自在等候椅上坐著,他模樣出眾,瞬間吸引來旁邊年輕的小護士。

“先生,需要幫助嗎?”

門診沒幾個病人,裴以舟眸光閃爍,“我可以直接見你們大夫嗎?”

小護士想到大夫那邊剛好空著,又見他生得過於好看,稍加猶豫便紅著臉點頭,“那我帶你過去。”

“麻煩了。”裴以舟起身跟著護士進入辦公室。

“小夥兒哪不舒服?”

護士熱心道:“這位先生頭碰傷了。”

大夫推了推眼鏡,認真盯了那道傷口好一會兒,“就這?”

“……”

“小夥子你是來給我們沖業績的?”

“……”

“外面那個女孩是我老婆,她在和我鬧別扭,所以能不能幫個忙。”裴以舟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,“我會付雙倍價格。”

小門診不像大醫院有那麽多講究,大夫見他言辭誠懇,幾乎沒有猶豫就同意了裴以舟的要求。

安想很快辦理好手續回來,見裴以舟已經在看診,不禁楞了下:“你檢查完了?”

“嗯。”

安想看了看手上的掛號單,把證件重新還給裴以舟:“應該沒什麽大礙吧。”

裴以舟不語,眼角餘光掃向大夫。

大夫輕咳一聲:“這位先生身體多處創傷,需要靜養。”

“啊?需要住院嗎?”

“不用。回家後註意休息。”大夫一邊說一邊開藥單,“你回家多照顧著,盡量不要讓他下地工作。”

“可是他剛才還和人飆……”車。

“我是醫生。”大夫打斷安想,嚴肅道,“你不想讓他留下後遺癥吧?”

安想怔住,慢慢搖頭。

“那就對了。”大夫把藥單遞給護士,“記住要好好照顧病人的情緒,不要讓他激動,飲食清淡些。”

安想看了眼裴以舟,硬是把要說的話吞咽回去。

兩人拿著藥從門診出來。

太陽快要落山,不知不覺竟折騰了一天。

安想肚子餓得厲害,忙乎半天什麽都沒吃不說,錢也沒有取。

她站在車前,裴以舟還跟在後邊,像是還想和她走在一起。

安想覺得自己已經盡了應盡的義務,再帶著他有點不像話。

她轉過身,咬咬牙說:“裴先生,你聯系熟人過來接你吧。”

裴以舟:“我熟人都在江城。”

江城?

安想楞住,她本宅就是在江城,剛才還思考怎麽才能回江城把自己的身份證從安家偷出來。

如果能和這個男人一起回去……

不行不行,不合適。

安想立馬把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腦海,問:“那麽A城有你其他認識的人嗎?比如同學之類的?”

裴以舟繼續搖頭。

安想緊抿著嘴唇,一時間也不知怎麽辦才好。

他畢竟是傷患,需要人照顧,把他一個人留在這兒肯定不合適,可……

“沒關系,你走吧。”裴以舟垂眸看著病歷單,自嘲一笑,“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一個人,我沒關系的。”

“那我……”既然他都這樣說了,那就……

安想背過手摸住車把,車門剛打開一條縫,耳邊傳來男人冷冽清寂的聲線:“上次生病,我一個人撐著去醫院做了手術,那時候那麽艱難都挺過來了。今天很開心遇見安小姐,麻煩你這麽長時間,實在不好意思。”

裴以舟得體有禮地向她致謝,隨即斂目走向黃昏深處。

薄光打在他肩頭,襯著他的背影愈發寂寥。

安想突然感覺心口澀澀的。

“裴、裴先生……”

“嗯?”

他停下腳步回過頭,眸中倒映著橙色的暖光,眉眼溫和得不可思議。

安想突然心跳如鼓,不好意思地別開視線,把垂落下的發絲別在耳後,“我、我送你回你住的地方吧。”

“不用了,就不麻煩你了。”

“不麻煩不麻煩,畢竟我要負事故全責,應該的。”安想主動打開駕駛座讓他坐進去,之後屁顛屁顛坐向副駕駛座。。

裴以舟沒說什麽,默默扣好安全帶發動引擎。

華星在A城設有分公司,裴以舟經常會在A城出差,自然也買了兩套房子,一棟在山野別墅區;一棟在城中公寓,裴以舟直接帶著安想去了城中公寓。

三十分鐘後,車子慢悠悠停下。

安想迫不及待說:“裴先生,你家到啦,那我……”

“後面那輛車找你的嗎?”

“啊?”

安想回頭,這才發現不遠處停著一輛面包車,開車的男人正在打電話,像是察覺到安想目光,立馬把電話掛斷,雙眼直勾勾地看了過來。

她打了個寒顫,頓時手腳冰涼。

安寶珠是安家夫婦的寶貝疙瘩,她綁了人又劃了她一道口子,想也知道那對夫妻不會輕易放過她。

“要不要先和我回家。”

安想無措註視著他。

“這棟小區是高檔小區,外人輕易進不來。你要是怕壞人帶你走,可以先去我那裏躲一下。而且……”他目光灼灼,“我實在不放心你沒有駕駛證,還一個人滿城市亂開。”

安想和裴以舟相處一整天,也知道他不是什麽壞人,她更擔心父親他們會不會給裴以舟帶來麻煩。

可是……安想也不敢一個人在外頭轉悠。

嗚,她一點都不厲害,她還是個慫崽崽。

“難道你覺得我也是壞人?”

安想點頭承認:“……是有那麽一點因素。”

裴以舟低低笑了兩聲,從懷間取出鋼筆,在病歷單上寫下一串數字,“這是房間號和密碼,密碼長按*號鍵修改。你去我那裏住,我去酒店。”

安想人都傻了。

“你幹嘛對我這麽照顧?”他們萍水相逢,非親非故,按理說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早就跑了,哪會把房子讓出來,實在離譜。

“你是女孩子。”

短短五個字便讓安想忍不住紅了眼眶。

她拽著紙條,心裏難受得厲害。

安想低頭揉揉眼睛,“沒關系,我先去你那裏躲一下,晚上我就走……”

裴以舟笑了笑不說話。

她把車子開進小區,後面的面包車果然沒跟進來,停留一會兒徑直向前。

[安總,安小姐跟著裴以舟離開了。]

安彥澤看著短信,憤憤把手機摔向墻壁。

他閉著眼睛緩緩平覆心情,比起安想,更重要是公司那邊的事務,他只有先把那些爛攤子處理好,才能接安想回來。

可是……裴以舟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?

安彥澤盡管厭煩卻也並不慌亂,安想已被封閉記憶,就算兩人曾經再相愛,如今也只是陌生人,他相信裴以舟不會對安想亂來,也相信安想不會對裴以舟有其他想法。

安彥澤重新撿起手機,緩慢打字回覆:[繼續盯著。]

***

長夜已至。

安想小心翼翼和裴以舟回了家。她有些緊張,更多的是局促,站在玄關處半天都沒有動作。

裴以舟回過頭:“別怕,進來。”

安想慢悠悠踏出去一步。

房子很大,覆式結構,正面的落地窗可以眺望見整座A城夜景。

這座房子估計很久沒人住過,冷冷清清沒一點煙火氣。

“我叫了外賣,一會兒就能送來。”裴以舟卷起袖口,去浴室沖洗著臉上的血跡。

安想踱步跟了過去。

鮮紅色的血漬與溫水摻雜流入下水道,洗手液清香的氣息在鼻尖徘徊,同時還夾雜著一縷烏龍茶特有的苦香味。

安想楞楞地凝視著裴以舟的脖頸。

男人脖頸線條流暢,皮膚下青色的血管似乎毒.藥般誘惑著安想脆弱的神經。

她喉頭幹澀,牙齒發癢,胸腔處是熾熱的渴望,那股渴望蠶食著安想的理智,讓她控制不住的戰栗。

女孩的目光似餓了許久的狼崽子,裴以舟餘光掃過,不留痕跡收斂視線,他拿起架子上的刮胡刀,開始對著鏡子開始本就幹凈的下顎,接著手腕用力,銳利的刀片在唇下留了一道小小的口子。

鮮血瞬間滲出,滿屋子飄散著血液特有的黏膩氣息。

安想不知道自己已被系統賦予超乎常人的嗅覺,正常鬼聞到的氣息在她這裏放大十倍。作為只嘗過一點點血液的安想哪受得了這種刺激,嗚咽一聲朝著裴以舟猛撲過去,男人被突如其來的重力帶得後退幾步,扶著安想的腰堪堪穩住身形。

安想雙眼赤紅,雙臂緊緊勾著裴以舟肩膀,踮起腳尖不管不顧地吮著那道血痕。

好甜……

好香……

難以言喻的美妙充斥著舌苔上的每個味蕾,她全身顫抖,眼神愈發迷離。

安想像奶貓般貪婪吮著血液。

裴以舟全程沒有反抗,摟著安想的腰部任由她為所欲為。

燈光下男人的笑容晃人:“我引狼入室了嗎?”

安想大腦空白,即使聽到聲音也難以分辨他到底說了什麽,行為舉止全靠覓食本能。

那點小傷口對安想來說遠遠不夠。

裴以舟知道這一點,他解開扣子微微彎腰,大手扣著女孩的後腦勺,將她的小臉埋在頸窩:“吃這裏。”

仔細聽,他的聲音是沙啞的。

安想很乖,張開嘴露出那雙尖尖的獠牙。

裴以舟從來沒見過這麽小的牙齒,比安子墨的還要小,但是很尖,襯著那張小臉愈發可愛。

他寵溺笑了笑,身子再次低了低。

安想緊緊纏著男人的脖子,下一秒,尖銳的牙齒刺破輕薄的皮膚,血液潺潺流入口腔。

洗手間裏空氣靜謐,只有小小的吞咽聲回蕩耳畔。

裴以舟雙目半瞇,透過玻璃鏡的倒映,她看到小姑娘像樹袋熊似的掛在他身上,而他自然成為了她的食物。

裴以舟這輩子都沒有被鬼這樣吸過。

老實說感覺還不錯。

安想猛吸半天都不舍得停,這麽下去裴以舟很快就會被吸幹。

他拍拍安想的腦袋:“可以了。”

安想牙齒咬合得更緊。

裴以舟無奈嘆息,強行將女孩從懷裏拉開。

她頭發亂糟糟的,一雙小尖牙沒來得及收回,半天後,小姑娘茫然地打了一個飽嗝,眼神空洞,就像是剛磕過貓薄荷的貓,顯然是進入了賢者時間。

裴以舟揉了揉眉心,把她打橫抱起往臥室走。

安想迷離看著他,片刻擡起頭摸了摸裴以舟脖頸上的牙印,“你好好吃呀~”

說話都不太利落,裴以舟第一次見有鬼吸血還能吸醉。

不過……

他記得安想這具身體是血液過敏來著。

裴以舟皺皺眉,不由察看起她的情況。

看起來挺正常的……

難不成安想和他一樣,只對他有感覺?

這個念頭讓裴以舟心情頗好,不過考慮到安想的身體狀況,仍細心檢查一番。沒有起疹子也沒有呼吸急促,正常得不能再正常。

“喉嚨難受嗎?”

安想吃飽喝足想睡覺,她迷迷糊糊搖搖頭,喉嚨裏發出滿足的哼唧聲:“舒服~”

舒服?

她還舒服?

裴以舟搖搖頭,溫柔把安想放在床上,又找了條毛毯給她蓋好,這才輕手輕腳走出房間。

此時外賣已經送達,裴以舟沒有要吃的打算,摸出手機給安子墨發送信息。

[裴以舟:我接到你媽了。]

[逆子(安子墨):真的嗎,我不信。]

裴以舟:“……”果真是個逆子。

他重新回到臥室,對著安想的臉拍了幾張照片發給安子墨。

[裴以舟:還信嗎?]

[逆子(安子墨):……]

[逆子(安子墨):哦。]

哦?

裴以舟皺著眉,這小子怎麽這麽淡定,他都不開心的嗎?

殊不知,手機屏幕那邊的安子墨已躲在被子裏笑成了憨憨。

他就像一條鹹魚,從棺材左邊滾到棺材右邊;又像是猴子,騰空翻跟頭三周半,激動地情緒這才平覆下。

安子墨把淩亂的頭發整理好,優雅打字:[不錯,你做的很好。]

[裴以舟:??]

[裴以舟:安子墨,端正你的態度,我才是你爹。]

[逆子(安子墨):哦。]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……”

這天根本就沒辦法聊下去!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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